暗道里涌出的腥风卷着纸钱灰,杨烁的解剖刀在石壁上擦出火星。苏媛媛突然抓住他手腕,梅花印记在幽绿苔光下泛着血光:“别用金属碰墙!这是灰仙的引魂道!”
江玲儿的高跟鞋卡在青砖缝里,镶钻的鞋跟映着手机电筒光:“这破洞怎么越走越冷?苏阳你包里还有二锅头没?”
"早喝完了。"苏阳举着打火机照向头顶,密密麻麻的符咒像蝙蝠倒挂在穹顶,"这他娘的是活人砌的墙吧?"他指尖蹭到块凸起的青砖,砖面突然渗出暗红色液体。
苏媛媛甩出红绳缠住他手腕:"别碰!是守墓人的血泥!"绳结刚系紧,整条暗道突然震颤,砖缝里渗出腥臭的黄水。杨烁摸到爷爷笔记里夹着的烟叶,猛地塞进嘴里咀嚼:“跟着烟气走!”
辛辣的烟雾从他鼻孔飘出,竟在空中凝成箭头形状。江玲儿突然尖叫着摔进苏阳怀里:"后面!砖墙在合拢!"她昂贵的羊绒大衣沾满黏稠液体,手机镜头拍到的画面里,无数双枯手正从墙壁里往外探。
"闭眼!"苏媛媛扯下铜钱发绳抛向空中,"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铜钱突然炸成齑粉,她嘴角溢出血丝:“糟了,灰仙封了道法!”
杨烁拽着两人撞向左侧墙壁。砖石吞没身体的瞬间,他听见苏媛媛在耳边喊:"咬破舌尖!"腥甜的血沫喷在梅花印上,暗门"咔嗒"弹开,四人滚进个圆形墓室。
江玲儿的香奈儿包包甩飞出去,化妆品散落在刻满兽纹的石台上。苏阳举着打火机的手突然僵住:“这…这是…”
十二盏尸油灯无风自燃,映出中央的狼首石雕。灰白石像的獠牙间卡着半截焦黑的手臂,指骨上还套着杨烁熟悉的铜戒指——和爷爷遗物里的那枚一模一样。
"是守山爷的断手。"苏媛媛的罗盘指针疯狂打转,"他当年用自己镇住了灰仙真身!"她突然扯开杨烁衣领,胸前的铜制解剖刀挂坠正在发烫,“快把吊坠塞进狼嘴!”
石像突然睁开猩红的眼睛。江玲儿抓起散粉盒砸过去:"它会动!"铂金粉扑在狼首面门爆出火花,整座墓室开始地动山摇。苏阳被震得撞上供桌,打翻的骨灰坛里飘出个佝偻的灰影。
"灰二爷显灵了!"苏媛媛甩出五帝钱布阵,“杨烁你倒是快点!”
解剖刀挂坠触到獠牙的瞬间,狼嘴里喷出腥臭的绿雾。杨烁的指尖被獠牙划破,血珠滴在石像舌苔上,刻着的"戊寅"二字突然融化。供桌上的灰影发出尖啸,裹着骨灰扑向江玲儿。
"低头!"苏阳抡起桃木剑劈过去,剑身却穿影而过。灰影干枯的手掌按在江玲儿额头,她精心打理的空气刘海瞬间枯黄卷曲。
苏媛媛咬破手指在掌心画符:"天地自然,秽气分散…"血符拍向灰影的刹那,杨烁终于把吊坠按进狼嘴。石像轰然炸裂,藏在狼首中的黄铜铃铛滚落在地,发出令人牙酸的震颤声。
"镇魂铃!"苏媛媛扑过去捡铃铛,"快摇三…"她的话被突然涌入的冷风掐断。墓室四壁浮现出无数张扭曲的人脸,正是家族群里直播拆迁的那些工人!
江玲儿突然抢过铃铛猛摇:"都给本小姐滚开!"清脆的铃声里,人脸发出惨叫,却有个戴安全帽的工人从墙里探出半个身子:“大小姐…江总让我给您带句话…”
"爸?"江玲儿的手一抖,工人突然七窍流血:"拆杨家祖坟…是您父亲…签的合同…"话未说完就被黑雾吞噬,只留下半截安全帽滚到江玲儿脚边。
苏媛媛甩出红绳捆住杨烁手腕:"血契要破了!"她扯着人往墓室深处跑,"你爷爷在铃铛里留了…"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塌陷。四人跌进血池的瞬间,杨烁看见池底沉着五口贴着符咒的棺材。
"是五仙棺!"苏媛媛的惊呼混着"咕咚"水声。血水灌进鼻腔的刹那,杨烁腕间的梅花印突然灼痛,池底棺材盖同时掀开,伸出五双挂着腐肉的手骨。
江玲儿挣扎着抓住浮棺碎片:"本小姐新做的美甲!"她镶着水钻的指甲正在融化。苏阳呛着血水喊:“这时候还管美甲!快找…噗…找生门!”
杨烁的解剖刀突然脱手射向池壁。刀刃刺中的位置裂开道暗门,苏媛媛拽着众人游过去时,看见刀柄上缠着根银白发丝——是爷爷笔记里夹着的头发!
暗门后的密室堆满萨满法器,中央供桌上摆着个蒙灰的牌位。杨烁抹开灰尘的手指突然僵住,檀木牌位上赫然刻着:“供奉灰门杨守山之位”。
"你爷爷成了灰仙的弟马?"苏媛媛的罗盘"咔嚓"裂开,"怪不得要用血契…"她突然转头看向密室东北角,那里垂着幅褪色的堂单,密密麻麻写满杨氏族人的名字,每个名字都在渗血。
江玲儿突然指着堂单尖叫:"我名字在上面!"她昂贵的羊绒大衣沾满血渍,袖口处的"江玲儿"三字正扭曲成黄鼠狼图案。苏阳摸出防风打火机:“烧了这邪物!”
"不能烧!"苏媛媛挥袖打灭火苗,"这是灰仙的讨债簿!"她扯下堂单铺在地上,咬破手指在杨烁名字上画圈,“以血还血,你…”
整座密室突然充斥黄鼠狼的尖笑。供桌上的牌位裂成两半,露出里面蜷缩的干尸——正是杨守山穿着萨满神衣的尸身!干枯的手骨突然抬起,指向杨烁心口。
"爷爷…"杨烁刚要上前,尸体的眼皮突然弹开,黑洞洞的眼窝里钻出两只灰毛黄鼠狼。苏媛媛甩出最后一把糯米:“快割破手心!用嫡血破堂单!”
解剖刀划破掌心的瞬间,血滴在堂单上烧出个窟窿。密室外传来山崩地裂的巨响,灰仙的尖啸震得众人耳鼻流血。杨烁在晕厥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爷爷的尸身化作飞灰,而那对黄鼠狼正叼着铜铃窜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