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尾,我归来矣!”顾妙可含羞带怯地凝视着屏幕,心怀忐忑地等待着彼端的回响。
“退去!”
“鱼尾,我实有难言之隐,并非故意爽约,未曾预料便断更。”
“退去!”
“鱼尾啊,莫要如此生硬!纵然心生怒气,亦应倾听吾之解释。”
“退去!”
“我猜,你莫非设了自动回复乎?”
“不是让你退去吗?何故又来纠缠不休?”
“呵呵~~摸摸头,息怒,我有重大新闻告诉你,鱼尾啊,或许你听闻后不信,但此事确乎属实,我,顾妙可,竟穿越了时空!”
“哦?那你的下一部作品打算写穿越题材?你向来不涉此道,何故忽想改变风格?此作预计几字完结?”
“鱼尾,我言之有据,我真的穿越了,岂不神奇?我自也觉得难以置信,本以为那些穿越小说皆出于虚构,怎料真有此等离奇之事。更妙的是,我遇见了众多俊美之士,偷偷告诉你,我不仅攀附了一位高富帅,还乃一位王爷也!哈哈~~甚是欢喜!”
“嗯,那么你的下部作品是《我的高富帅王爷》吗?”
“鱼尾,你以我为撰故事者乎?我正是满怀诚意地与你叙此事。”
“我亦正言辞认真,要续签便速些,年末将至。不如同时更新两部作品,争取全勤奖励。上月你的《剩女亦有春天》既登点击榜首亦获月票冠军,奖金已为你申请,本月应能到手。”
顾妙可的心情如同枯萎的桂花,凋零在深秋的冷风中。“那好吧,我便将大纲于明日清晨,透过信鸽送至汝处。”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失落,原以为鱼尾大人能洞悉她的心思,岂料……
“莫添,今日乃周末,明日你可别再让文稿断更。”那语音透过时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不会,我保证日更六千字,决不再有任何意外!”顾妙可在屏幕前,三指庄严托天,虽声音微弱却坚定不移。
“如此甚好,我再信你一次。”屏幕彼端的声音似乎轻松了些许:“那个你所描述的王爷,风采是否非凡?”
“嗯嗯嗯~~”顾妙可轻声应和。
“那便好。字里行间需流转着妖娆,将那些对你笔下世界迷恋的姑娘们再次引入你构筑的梦幻之中。”
“定当如此!”
“加油!”
挂断之后,顾妙可不禁苦笑。她目光落在桌面上的素描上,那是她在医院病榻上,依循记忆勾勒而成。心中一幕幕浮现,那些仿佛真实的场景,还有那双深邃褐色的眸子,总在她的眼前挥之不去。她心头轻叹:“为何遭遇如此离奇之事的,偏偏是我?”细思量后,她终于开始敲打笔记本,决心用文字记录下这段不可思议的‘梦境’。无论如何,这一场奇异的穿越,终将成为她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段记忆,她应当将它珍藏于心……
“女儿啊,此番所提之郎君,乃是海外归来的才子,年少有为,独自开创事业。他,家中独子,父亲乃xx医馆馆主,母亲则是xx锦衣坊的首席裁妓,乃是汝母喜爱之品牌也。噫,汝与他竟有缘,他母于汝姑之美容院为白金客,偶见汝影,竟执意要汝为儿媳。女儿,若汝与其子良缘成就,我等即成一家人。彼此尚言明年将邀我等同游大溪地,言及海边别庐一所,待汝成婚,即作嫁妆赠予,哎,富贵人家,真是令人憧憬。”
在丝绸绸缎的轻拂声中,顾妙可轻轻合上笔记本,她的新作品点击率高涨,但今日无往日之喜悦。她从容地关闭电脑,眉宇间略显无奈地穿上母亲大手笔准备的xx锦衣,唇角带着淡淡的自嘲,为了这场“剩女出阁”的大戏,母亲竟已筹备甚详。
咖啡馆内,她缓缓落座,目光中带着几分深沉。
对面的男子微笑着,却带着几分讽刺,“看来,汝并非如吾母所言,既秀外慧中。”
顾妙可轻柔地托起颊边的发丝,眼眸中闪烁着灵动的光彩,静静地望着桌对面那位传说中的‘海龟’。心中暗想,这便是母亲口中赞不绝口、天下无双的任辰文任先生吗?她的唇角微扬,心生一丝嘲讽。若非礼节所限,她真想让自己暂时失明,以免眼睛遭受折磨。这位任先生,长相尚可,五官端正,却也仅此而已。然而,最让顾妙可心生不悦的,是他那无以复加的自恋,仿佛比‘凤凰涅槃’的相亲男还要过分。他那自恋之情,恐怕是开了外挂一般,令人叹息。
任先生自顾自地说着:“是啊!‘秀外慧中’这四字与我实在无缘,母亲实在过誉了。”他的话语中透露着一丝轻佻,似是在自嘲,又似在炫耀。
顾妙可轻轻一笑,掩饰心中的蔑视:“看来,任先生还颇为自知。”
任辰文笑得更加肆意:“我向来自知,这是我的优点之一。”他的笑容中似乎藏着一丝嘲讽和自得。
他接着说道:“我不愧为一个有故事的男人。曾有无数佳人,为我倾心,追逐不休。但遗憾的是,她们都未能触动我心弦。”
顾妙可心中怒火难抑,面上却维持着优雅的微笑,心想这自大狂男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她反问:“难道是她们不够优秀吗?”
“不,不,不,她们固然才华横溢,容颜绝世,其中一位更是某小国的皇室公主。然而,我对她们的拒绝,你知晓其因吗?”他的话语轻飘,似在嬉戏。
顾妙可罕有地顺势反问:“何故?”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好奇。
“唯因我不愿沦为她们的驸马尔!”他语带轻佻,却不失玩世不恭的风度。
天啊!世间怎会有此等无耻之徒?顾妙可心中暗叹,她的心如被针扎般刺痛,这分明是在招蜂引蝶!
“然而,若我真成了她的驸马,我们今日还能在此,面对面倾谈否?”他眼中闪过一丝俏皮,转瞬间变幻无常。
这男子,竟也是情场高手。方才还一副高傲姿态,似对她不屑一顾,转眼间却又投来希翼之光。然而,她该感激他吗?感激他赐予此等难得机遇,令她得以近距离地与他对话,探求真相?
“顾小姐,我不敢妄言对你的情感会如何发展,但至少至今,我对你并无厌恶之意。未来我们能走至何方,天知地知,你我皆不得而知。因此,我想先明言,我们的往来需保持庄重。我母亲甚是喜欢你,希望你能成为我们家的儿媳。我们不妨以婚姻为起点,慢慢培养情感。如果我对你的好感日渐加深,而你亦不做令我厌恶之事,那么,这份名分,我或许会愿意永远赠予于你。你觉得,我这般提议,可算得上是个合宜的相亲对象?”他的语调温和,目光中却藏着一丝期待。
“呵,真是可笑至极!”我不禁轻蔑地一笑,心中对这位自视甚高的公子哥儿生出了几分厌恶。心想“你自诩为救世主,普度众生,却不知我等早已不将你放在眼中。你以为你是谁,竟敢妄想与我相亲?自你踏入此地,我连你的影子都未曾多瞧一眼,你何以有此妄想?”
此刻,我不禁叹了口气,悔恨今日一时兴起,竟戴上了隐形眼镜。此眼能令我看清楚对方肌肤之下的一切,即便是毛孔里的微尘也不放过,此时真是让我欲哭无泪!
我装作一副腹黑的样子,轻声说道:“尊敬的妊娠纹先生,实在抱歉,我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你实在是太过优秀,凡夫俗子如我,怎配得上高贵如您?”
心中暗自咒骂,面对这等令人哭笑不得的场面,即使是我,也不得不低头。
那人却哈哈大笑:“Miss顾,你太自卑了,女子自当自信才是。”
我心中一阵恼火,面对这等无理取闹的人,连最基本的节操也仿佛破碎一地。真是颠覆了我的三观!
他忽然话锋一转,带着几分自豪地说:“想当年我在美国留学,曾有一位日本佳人赞叹我,言道:‘Sam,你犹如一树梨花压海棠,玉树临风胜潘安,才高八斗超越子键。’她的话至今仍在我耳边回响,颇为有趣。”
呕,此言一出,真令人作呕。不知若让潘安听闻,是否会从黄泉之下愤然而起?这自负至极的言辞,实在让人啼笑皆非。莫非他自视过高,竟然以为自己能媲美潘安?这岂不是对大众审美的亵渎,对中华子民眼光的蒙蔽?
那日本女子定是高度近视,竟能将你比作潘安,这简直是荒谬至极。恐怕就连池塘中的小蝌蚪,也会因此而忘了寻找母亲。这一切不过是虚妄的流言,是镜花水月的空谈。我们定要将这谬论一网打尽,绝不容情!
“甚至还有俄罗斯美女赞我似刘德华。哼,我焉能与他相提并论?我自觉更像那位最近名声大噪的教授。每当我斜视四十五度,眼中透出几分迷离,岂不是更添几分神似?不信,汝可自行辨别。”
他言毕,我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憎恶,“够了!”我怒吼道。古人有云,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他的狂妄自大已超出我所能忍受之极限。这等折磨,一生一次已足够,再来一次,我恐怕难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