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凤头壶

在拍卖会上，我目睹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交易。原本只需十万就能购得的花瓷，竟然以五十万的高价成交，这超出了我的想象。
随着拍卖会的进行，又一件古董被呈现在众人面前。那是一只宋代济州窑凤头壶，如果鉴定为真品，其价值至少也在十五万左右，远超过先前那件唐代花瓷。
男主持人的声音响起：“宋代济州窑凤头壶，起标价三十万。”价格瞬间翻了两倍，这显然是龙潭会拍卖的常规做法。
经过一番激烈的竞价，那只珍贵的凤头壶最终以五十五万的价格落入汾西商会中年男子之手。显然，他今天是志在必得。
荷尔在我旁边小声解释，那个男子是汾西商会的人，他们每年都与我们有合作。去年青龙会盗取的几个宝贝，都被他们买下了。今天看来，他们的需求依然很大。
我有些不解，这些商会收购的古董最终都去了哪里。我问荷尔：“这些商会买到的古董，最后都怎么处理？是卖给私人收藏家吗？”
荷尔悄悄地在我耳边回答：“大部分是卖给私人的，具体流向我们也不清楚。”
作为一名大学生，我对这个话题格外敏感。中国大量的古董流失海外，政府不得不花费巨资将它们回购。我追问：“荷尔，这些商会会不会把宝贝卖给外国人？”
荷尔回答说：“据我所知，我们这里的商会并没有与外国人交易的记录。而且三爷曾经明确吩咐过，我们从墓室中盗出的东西，即使不值钱，也绝不能卖给外国人。”
听到这里，我心中的担忧才稍稍放下。毕竟，我可不想因为一时的疏忽，犯下违背原则的错误。
在熙熙攘攘的拍卖现场，气氛异常热烈。至今为止，已有十余件珍稀宝物找到了新主人。三叔端坐于前排，沉默寡言，只是轻抚着茶杯，细细品味。
相较之下，我们右侧的贵宾包厢内却是另一番景象，人声鼎沸，显然他们已成功竞得一件心仪的藏品。然而，我的注意力却被隔壁白虎会的宋爷所吸引。他身为白虎会的头面人物，为何还要在拍卖会上出手？若是心仪之物，难道不是应该直接取走便是？
我转向荷尔，好奇地询问：“荷尔，那边的宋爷为何也在拍卖会上出价？这些拍品不都是龙潭会的吗？他直接拿走不就行了？”
荷尔轻声解释：“你要知道，龙潭会下设四大部门。宋爷刚才所买的，是玄武会的物件，而且只有在拍卖会上才能购得。”
正当我们交谈间，三叔突然开口提醒：“阿天，荷尔，准备看好了，我们要的东西即将上场。”
我注视着三叔摘下眼镜的动作，心中充满了好奇，不知接下来将呈现何种宝物。
“三叔，我们今天究竟要买些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三叔淡淡回应：“看着就行。”
就在这时，两位婀娜多姿的女模特手持标牌，款步走上前台，标牌上赫然写着“春秋盒子”四个大字。我对这所谓的春秋盒子一无所知，甚至看到连那位男主持人在念到这个名字时都愣了一下，似乎怀疑是不是哪里出了错。
紧接着，一名男子抱着一个用布匹包裹的神秘盒子走上中央舞台，小心翼翼地将其放置在台子上。
红布被揭开，露出一只盒子，与今日三叔所展示的那只颇为相似。然而，此盒却平凡无奇，远不及三叔之盒精致，价值亦难以窥见。
尽管外表普通，此盒竟现身拍卖场，且在时光流转后方显身，令人猜测其价或超越先前之物。曾展示之物起拍价百万，这看似平常的盒子，必然不止此数。
男主持人握信宣读，声音中透着无奈：“春秋盒子，起价一百一十万。”他的话语无力，显然与我一样，未能洞悉此盒之珍贵所在。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疑惑之情溢于言表，无人能解此盒之价值。自幼随三叔鉴赏古董无数，自信眼光不输专业人士。
我向旁的荷尔发问：“荷尔，此盒平平无奇，三叔何以钟情？”荷尔眉梢微挑，神秘一笑：“日后自会知晓。”
时间如沙流逝，人群静默，似乎无人愿为一盒平凡之物付出高昂代价。
秒针滴答，三叔静坐未动，似在等待某个契机。
大厅渐入寂静，台边开始倒数计时，“十九八七六……”
就在男主持人准备撤下盒子之际，三叔轻摇前方铃铛，发出清脆声响。
男主持人一怔，目光投向我们这边，似乎在询问何人竞拍。
在一个拍卖场内，三叔轻轻挥了挥手，示意着一。
主持人顿时兴奋地宣布：“三爷出价再加一万！有没有更高的出价？”这时，旁边包厢里的宋爷含笑对三叔说：“三爷今天真是豪气冲天啊！”三叔谦逊地回应：“过奖了，只是觉得这盒子颇有眼缘。”宋爷轻抿一口酒，意味深长地说：“恐怕不仅仅是因为好看吧。”言毕，他随手摇响了包厢的铃铛，示意加价一万。
紧张气氛中，三叔再次摇响了铃铛，挑衅道：“不就是个盒子吗？连宋爷也要和我争？”宋爷轻松地坐在椅子上，笑着说：“我不过是凑个热闹，大家开心就好，哈哈。”荷尔在我耳边低语：“玄天，宋爷一直是三爷的劲敌，看来这次我们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才能得到那个盒子，你以后也得小心些。”我侧目瞥了一眼自鸣得意的宋爷，低声问荷尔：“宋爷现在知道我是谁吗？”荷尔犹豫了一下：“可能还不知道，你为何这么问？”我回答：“等着瞧。”
我站起身，紧挨着三叔摇了摇铃铛，并对主持人比了个“三”的手势：“古董店玄天。”主持人一脸惊讶地望着我，显然他对我的身份一无所知。片刻后，他大声宣布：“古董店玄天老板加价三十万！”我愣住了，怎么是三十万？我不是只比了个“三”吗？
此时，整个拍卖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身上，仿佛我是异类一般。周围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这年轻人是谁？”“从没见过他。”“他是哪条道上的？”我急忙向主持人解释：“等等，不是三十万，是三万！”但现场太嘈杂，他根本没听见我的话。
荷尔迅速将我拉回座位：“你在喊什么？”我解释道：“我叫的是三万，不是三十万，下面弄错了。”荷尔解释道：“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是庄家叫的数都要乘以十，所以你叫的三万实际上就是三十万。”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里暗自叫苦：“这下给三叔惹麻烦了。”三叔却洞察了我的担忧，笑着安慰：“阿天，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把下面的盒子拿到手。”既然三叔都这么说了，作为男人，我怎能退缩。
旁边的宋爷投来疑惑的目光，询问旁人，显然是对我的身份一无所知。宋爷犹豫片刻。
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一百四十万一次，一百四十万两次……”紧接着是清脆的铃铛声，“铛铛铛……”
在微暗的包厢内，三叔戴上了眼镜，缓缓站起，他的身影掠过我的身旁，轻声落下一句：“底下见。”便消失在门外，老柳和其他几位男子紧随其后。
荷尔正欲离去，我心急如焚地握住了她的手，急切地说：“荷尔，你若走了，我便是孤身一人。”荷尔的脸色蓦地染上红霞，静默无言地站在那里。
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我赶紧放开手，连声道歉：“对不起，我无意冒犯。”荷尔红着脸，拖来一把椅子坐于我身后，催促道：“快点出价，下面快要敲定了。”我连忙坐到三叔的座位上，轻轻晃动着桌上的铃铛。
向台下挥动着两根手指，示意着。面对宋爷，我不能与他硬碰硬，那样只会陷入无休止的竞价战。必须给他足够的压力，让他知难而退。
宋爷开始犹豫，尤其是见到三叔离场后，他的神情也变得紧张起来。他可能在猜测我的身份，与三叔的关系，甚至怀疑我是不是一个托，只是为了抬高这个盒子的价格。
我敢肯定，宋爷并不清楚这个盒子真正的价值，他的叫价不过是与三叔斗气罢了。但作为白虎会的头面人物，宋爷必然还要再战一次。
“铛铛铛。”宋爷再次加价十万。
我心中一凛，是时候结束这场游戏了。我迅速摇动铃铛，向下伸出一个手掌。
下方的人群发出惊呼，他们以为我失去了理智，但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男主持人声音颤抖地宣布：“玄天大老板加价五十万！”
在灯光下，荷尔的声音轻轻飘到我的耳边：“玄天，你这是疯了不成？怎的一下子涨那么多？”我平静地回答：“听我的，不会有错。”
旁边的宋爷坐在椅子上，面色沉重如水，显然未曾料到我会突然提价五十万，紧逼其后。我的策略果然奏效，拍卖师在台下高声宣布：“二百三十万一次，二百三十万两次，还有更高的吗？二百三十万三次！”紧接着，他重击铜钟，“恭喜玄天老板，以二百三十万夺得春秋盒子。”我侧头对荷尔一瞥，她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不错嘛，真有你的，不愧是三爷的侄子。”我们一同离开包厢，外面已是午后五点的光景，龙潭会的拍卖依旧热闹非凡。
行走至地下车库时，荷尔好奇地问我：“玄天，你怎么敢肯定宋爷不会继续加价？”我淡淡道：“赌一把。”荷尔惊讶地张了张嘴：“赌？你知道这五十万非同小可，若是赌输了怎么办？”我解释道：“既然宋爷是三叔的老对手，而三叔又志在必得此盒，唯有一搏。若我们逐十万加价，宋爷定会紧追不舍，倒不如一举出个高价，冲击他的底线。事实证明，我赌对了。”荷尔默然，我追问：“那盒子里究竟藏着什么，让三叔如此执着？”荷尔低声说：“盒子内有件要紧物，今日在场众人皆不知其为何物。”我愈发好奇：“究竟是何物？”
荷尔沉声说：“如果三爷和我没猜错，应是一张能解开谜团的地图。”我不解地反问，那些人难道未曾打开盒子一探究竟？为何拍卖时只称“春秋盒子”，对其内容一无所知。
“为什么不打开盒子看看呢？”我问。荷尔坚定地说：“盒子设有特殊机关，非同小可，强行开启恐毁盒子本身。此事我日后慢慢告诉你，现在咱们还是速与三爷会合。”我们匆匆下至车库，三叔已在车中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