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棺撞碎磨盘边缘的瞬间,林冬至看见外祖母的寿衣下渗出胎盘积液。九百九十四盏魂灯的残骸在冰面上组成北斗阵,每块碎玻璃都映出他被篡改的命格影像。灰仙本体的鼠爪刺入脊椎,正顺着骨髓腔往天灵盖钻。
"封七窍!"沈青梧的镇魂图碎片突然聚成裹尸布,将林冬至的头颅裹成木乃伊状。当布条触及冰棺时,外祖母的尸身突然坐起,腐烂的右手抓住正在夺舍的灰仙尾巴。
陈九斤的阴阳双尸突然撕裂,活着的半边身子扑向冰棺。当他的鼠尾骨钉触碰棺盖时,林冬至的杀猪刀突然自主飞旋,刀尖挑着青铜秤星刺入棺底北斗位。
"起棺!"守墓人的引魂幡卷住冰棺。当胎盘线缠住林冬至手腕时,他突然听见冰层下传来银梳刮骨声——二十三具悬棺正在河底重组,每具棺材都伸出婴儿手臂抓挠冰面。
灰仙本体突然暴怒,鼠身膨胀撑破沈青梧的镇魂图。当裹尸布碎裂时,林冬至的狐瞳突然映出往生簿真容:第九百九十五页正用他的骨髓书写,而执笔者竟是冰棺中的外祖母!
"看刀刃!"沈青梧咳着血沫指向杀猪刀。林冬至发现刀身浮现蝌蚪状的血咒,每个字符都对应悬棺上的乳牙刻痕。当他的血滴在刀尖时,冰棺突然炸裂,外祖母的尸身竟化作九百九十四根银梳齿!
陈九斤活着的半边脸突然扭曲,腐烂的半边身子钻入冰窟。当他抓住正在坠落的银梳齿时,每根齿尖都突然生出婴儿手掌,死死扣住他的腕骨。守墓人的引魂幡突然倒卷,幡面胎盘线显化出血池祖坟的碑文。
"平阴债!"磨魂匠的剃刀划破冰面。林冬至周身毛孔突然钻出燃烧的胎毛,每根毛发都缠绕着段脐带。当九百九十四段脐带组成锁链时,血灯笼残骸突然重组,灯骨架刺穿他的琵琶骨。
沈青梧的铜钱剑突然解体,七枚染血铜钱嵌入林冬至的命宫穴。当地脉震动时,灰仙本体突然惨叫——它的鼠尾正被冰棺碎片钉在往生簿上,而执笔的外祖母尸身正在书写它的真名!
"破!"陈九斤的青铜剪绞断自己三根手指。当断指坠入冰窟时,血池突然沸腾,二十三具悬棺破水而出。每具棺材都伸出腐烂手臂,掌心托着枚带血的乳牙。
林冬至的虎口突然迸裂,脱落红痣化作秤星飞向悬棺阵。当星光照亮棺底刻字时,他惊觉每具棺材都对应着自己的前世——而最后一具空棺的盖板内面,赫然刻着沈青梧的生辰八字!
灰仙本体突然自断鼠尾,腐臭的血液喷溅在往生簿上。当血珠渗透纸页时,外祖母的执笔尸身突然调转笔锋,开始在第九百九十五页书写沈青梧的命格。守墓人的引魂幡突然卷住笔杆,幡面胎盘线竟与银梳齿产生共鸣。
"换命契成了!"陈九斤腐烂的半边身子突然开口。当冰棺积液漫过脚踝时,林冬至看见沈青梧后背的七星刺青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观山派祖师的镇魂符。
血灯笼突然发出尖啸,灯芯化作九百九十四根脐带缠住林冬至。当脐带勒入骨缝时,他突然看清每根脐带末端都连着具冰棺——里面封存着他各世被替换的命格!
"断因果!"沈青梧突然咬破舌尖,喷出血雾染红铜钱剑。当剑身刺入自己心口时,往生簿上的命格书写突然停滞。观山派祖师的虚影从剑身浮现,伸手抓向外祖母的执笔尸身。
冰层突然炸裂,林冬至坠入血池。当他在悬棺阵中下沉时,突然摸到具棺材底的暗格——里面藏着把青铜秤杆,与他杀猪刀上的碎片完美契合!
灰仙本体突然钻入秤杆,鼠目迸发幽绿光芒。当林冬至握住完整秤杆时,九百九十四盏魂灯突然从河底升起,灯油竟是各世换命者的脑髓。守墓人甩出引魂幡卷住灯架,幡面显化出林家老宅的灭门惨状。
"时辰到了。"磨魂匠的声音从地底传来。石磨突然逆转,将沈青梧的魂魄碾成星光。当星光照亮冰棺时,外祖母的尸身突然融化,在棺底凝成血字:骨重三两三,命悬一线天。
陈九斤的阴阳双尸突然融合,活着的半边身子抓住灰仙本体,腐烂的半边身子握住北斗秤杆。当两者碰撞时,地脉突然隆起,血池祖坟的二十三具悬棺破土而出,棺盖齐开露出里面的往生镜。
林冬至的狐瞳突然刺痛,镜中映出的竟不是自己——而是二十年前的外祖母,正抱着个后背刻满生辰八字的男婴,将银梳刺入婴儿天灵盖!
"这才是换命契的真相。"沈青梧虚弱的嗓音传来。他的铜钱剑正被观山派祖师神识侵蚀,剑身浮现出祖师借命续寿的血祭场景。当林冬至看向镜中男婴时,发现那孩子的虎口也有一颗红痣。
灰仙本体突然操纵秤杆刺向林冬至,却在触及心口时被冰棺碎片阻挡。外祖母的执笔尸身突然分解,化作九百九十四根银梳齿插入血池。每根齿尖都挑着盏魂灯,灯焰中蜷缩着被替换命格的林家子孙。
"平账!"守墓人突然割断引魂幡绳索。当胎盘线坠入血池时,二十三具悬棺突然调转方向,棺底的往生咒发出红光。林冬至手中的完整秤杆突然暴走,秤星化作利刃刺入他的命宫穴。
沈青梧的镇魂图突然收缩成铜钱大小,压住正在书写命格的往生簿。当青光与血光碰撞时,冰层下突然传来银梳刮骨声——九百九十四世阴债正在同时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