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血棺悬秤

暗河支流裹着众人撞向石壁，林冬至的后脑勺重重磕在青铜锁链上。锁链突然活过来般缠住他脖颈，链环间的铜锈簌簌剥落，露出内层篆刻的"往生簿"血字。
"闭气！"沈青梧抓住林冬至手腕，用七星刺青渗出的黑血涂抹锁链。铜链遇血即熔，滴落的铜汁在水面凝成秤砣形状。老周突然闷哼一声，断代剪脱手坠入河中——剪刃竟与铜汁秤砣融合成北斗七星图案。
水底突然浮起七具描金血棺，每具棺材都刻着林冬至不同年龄的生辰。柳七娘后背青鳞蛇突然暴长，蛇尾卷住即将撞向岩壁的众人。鳞片刮擦石壁迸溅火星，照亮溶洞深处悬挂的九百九十四盏人皮灯笼。
"梳头时辰到。"血河船娘的嗓音从灯笼里渗出。林冬至的灰仙刺青突然离体，鼠形虚影扑向最近的血棺。棺盖震开的刹那，九百九十四根银梳齿暴雨般射出，每根都缠绕着胎发般的红丝。
沈青梧的铜钱剑突然分解，七枚染血铜钱嵌入林冬至七窍。当他的狐瞳变成复眼结构时，突然看清每根红丝都是条脐带——另一端连接着暗河深处的青铜鼎。
"断！"老周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血珠触及银梳齿的瞬间，林冬至突然听见婴儿啼哭——那些银梳齿竟是他被刮取的乳牙炼化而成！
灰仙刺青突然发出尖啸，鼠爪撕开林冬至的咽喉皮肤。沈青梧扯下道袍系带缠住他脖颈，系带上的北斗纹路突然游走，竟在伤口处结成秤星封印。封印成型的刹那，暗河水突然沸腾，二十三具观山弟子尸骸浮出水面。
"骨重归零。"尸骸齐声诵念，每具尸体心口都插着银梳碎片。柳七娘的青鳞蛇突然蜕皮，蛇蜕裹住众人形成保护层。当蛇眼部位对准血棺时，林冬至看见棺内躺着具缠满胎发的尸体——正是分娩当日死亡的亲生母亲！
血河船娘的本体从母亲尸体中钻出，银梳刮过蛇蜕迸发刺耳声响。林冬至的杀猪刀自主颤动，刀背秤星突然倒转，刻度指向"大凶"方位。老周突然抓住他手腕，用断代剪绞碎三根手指——落下的指节竟化作鼠尾骨钉射向船娘。
"阴阳双鱼！"沈青梧暴喝。老周心口的骨钉突然离体，与射出的鼠尾骨钉在空中相撞。迸发的绿火中浮现陈九斤腐烂的面孔，他腰间悬挂的青铜秤砣正与林冬至的杀猪刀产生共鸣。
暗河突然静止，沸腾的水面凝结成镜。镜中映出外祖母绣制灰仙刺青的场景——胎盘线每穿一针，就有个林家子孙被银梳刮取天灵盖。当绣针刺入婴儿后颈时，镜面突然炸裂，碎片割开林冬至的脸颊。
血珠滴入静止的河面，竟在虚空凝成北斗秤盘。九百九十四具婴尸从秤盘升起，每具都握着把银梳碎片。沈青梧的七星刺青突然爆裂，迸出的黑血在河面书写"观山禁地"四字。字迹成型的刹那，林冬至的灰仙刺青突然实体化，鼠爪按住他的天灵盖开始刻划命格。
"胎发为契！"血河船娘的本体突然分解，化作九百九十四根银梳齿射向众人。柳七娘撕下青鳞蛇逆鳞抛向空中，鳞片密文与银梳齿碰撞出金色火花。火花坠入暗河，竟点燃河底沉积的尸油。
火焰中浮现林家老宅的虚影，外祖母正用银梳给新生儿刮取乳牙。当第一颗乳牙落入灰仙塑像口中时，林冬至突然头痛欲裂——他的头骨内部传来银梳刮擦的声响！
"往生簿现！"老周突然拽过青铜锁链。链环间的"往生簿"血字突然游出，在空中结成血色书卷。当书页翻到"林冬至"名字时，九百九十四根银梳齿突然调转方向，暴雨般射向书卷。
沈青梧趁机将铜钱剑刺入书卷，剑身北斗纹路突然化作锁链缠住船娘。林冬至的杀猪刀自主飞向锁链交接处，刀背秤星竟开始称量船娘的骨重。当刻度指向"九两九钱"时，虚空中的北斗秤盘突然倾斜，将船娘压向河底。
"就是现在！"柳七娘的青鳞蛇突然蜕皮完毕，新生的蛇瞳射出青光。光线照在血色书卷上，"林冬至"的名字突然分裂成两个——其中一个正被灰仙刺青吞噬。
老周突然暴起，用断代剪绞碎正在被吞噬的名字。碎片溅落处，河底突然升起具描金血棺——棺内铺满林家子孙的乳牙，中央位置空缺的凹槽，形状正与林冬至的杀猪刀吻合。
"填秤！"沈青梧拽过林冬至的手按向凹槽。当杀猪刀嵌入的刹那，血棺突然调转方向，露出底部刻满蝌蚪文的青铜板。板面浮现观山派灭门场景——祖师爷正用铜钱剑刮取弟子头骨！
林冬至的灰仙刺青突然收缩，鼠须状的神经钻入眼球。当他的复眼结构完全成型时，突然看清青铜板下的暗格——里面封存着外祖母分娩时使用的银梳，梳齿间缠绕着染血的胎盘线。
"梳头债…"血河船娘的残魂突然从银梳中渗出。老周抓起河底沉尸砸向船娘，尸体心口的银梳碎片突然活化，竟在虚空结成往生船桅杆。当桅杆触及溶洞顶部的钟乳石时，九百九十四盏人皮灯笼同时坠落。
柳七娘的青鳞蛇突然盘成北斗阵型，蛇信吐出毒雾腐蚀灯笼。坠落的灯笼触及毒雾即爆燃，火焰里浮现每个林家子孙被刮取乳牙的场景。林冬至的杀猪刀突然软化，刀刃化作血绳缠住他的手腕——绳头正连接着灰仙刺青！
"改命契！"沈青梧咬破中指在血绳上书写符咒。当"破"字最后一笔落下时，暗河突然恢复流动，众人被冲向溶洞深处。血棺在激流中不断碰撞岩壁，棺盖震开的缝隙里伸出无数婴孩手臂，每个掌心都握着半截银梳。
林冬至的复眼突然刺痛，看见那些婴孩手臂的腕部都刻着自己的生辰八字。当他想拽断血绳时，灰仙刺青突然暴长，鼠爪撕开他的胸腔皮肤，露出正在跳动的心脏——心尖上赫然钉着枚鼠尾骨钉！
"秤砣归位！"老周突然将断代剪刺入自己心口。迸出的心头血染红血棺，棺内乳牙突然重组为青铜秤砣。当秤砣吸附在杀猪刀柄时，林冬至的心脏突然停跳——灰仙刺青已完全包裹住他的魂魄。
沈青梧的铜钱剑突然分解重组，化作北斗七星阵困住血棺。当第七枚铜钱嵌入棺盖时，林冬至突然听见胞姐的哭声——二十年前早夭的婴儿魂魄，正被银梳齿钉在秤砣中央！
"骨肉偿…"血河船娘的残魂突然与胞姐魂魄融合。林冬至的狐瞳渗出黑血，复眼结构突然爆裂。当他的眼球坠入暗河时，河水突然沸腾，浮现出九百九十四个梳头场景——每个场景里，都有个林家子孙在银梳刮擦下化作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