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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镇物劫

天命:成为出马仙的那几年 树先生 2025-02-24 21:36
青铜棺椁上的血锁链寸寸崩裂,沈青梧突然掐住林冬至的咽喉。她瞳孔里游走着青黑色细线,后颈溃烂处钻出白毛,指甲深深嵌进他肩胛骨里。
"沈…"林冬至的狐瞳映出棺盖缝隙溢出的黑雾,那团腐肉般的太岁正在蠕动。他摸到腰间铜盒,用犬齿咬开锁扣,盒底暗藏的犀角碎片突然灼烧掌心。
沈青梧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低吼,獠牙刺向林冬至颈动脉。千钧一发之际,洞外传来铁链拖曳声,穿伪满军装的铜甲尸破雾而入,关节拴着的红绳突然绷直——另一端竟系在沈青梧脚踝。
林冬至趁机翻身滚到祭坛边,犀角碎片划破手掌。血珠溅在青铜灯上,灯芯裹着的脐带突然爆燃,火光照出洞壁密密麻麻的契文。他这才看清那些血手印下压着的名字——林氏七代男丁的生辰八字,末尾赫然是他父亲林广福的忌日。
"戊寅债,甲申偿…"沈青梧突然开口,声音却变成苍老男声。她四肢反折着爬上洞顶,藏青袍子被暴涨的白毛撑裂,“胡三太爷要的镇物,该还了。”
青铜棺椁轰然炸开,腐臭的黑水裹着太岁肉喷涌而出。那团肉瘤表面浮现出人脸轮廓,正是表舅咽气时的狰狞表情。林冬至的狐瞳刺痛,看见太岁深处嵌着半块青铜锁——与沈青梧胸口的残片严丝合缝。
"接着!"洞外飞来枚铜钱镖,精准切断沈青梧脚踝红绳。戴斗笠的老头拄着船篙跃入祭坛,肩头缺耳黄皮子甩出青铜铃铛。铃音激荡的刹那,太岁肉表面的人脸突然扭曲,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沈青梧跌落在地,獠牙间滴着黑血:"周瘸子…"她挣扎着摸向腰间铜铃,却发现铃身已经爬满蛛网状的裂痕。老头掀开斗笠,露出布满烫伤的脸:“二十年了,沈家的丫头也长成镇物了。”
林冬至突然想起灵棚那夜,屋檐上作揖的黄皮子里,有只后颈带着烫疤。他攥紧犀角碎片,狐瞳青光暴涨:“你们拿活人养太岁?”
"是你们林家人自己造的孽!"周瘸子突然掀开衣襟,胸口皮肤上烙着三眼乌鸦纹,"戊寅年大旱,林老太爷请萨满祭司镇邪,用的可是亲生骨肉…"他甩出船篙戳向青铜棺,篙尖沾到太岁肉的瞬间,篙身符咒亮起血光。
沈青梧突然暴起,铜钱剑穿透周瘸子右肩。老头踉跄着撞向祭坛,太岁肉突然伸出触须缠住他脚踝。"丫头!"周瘸子眼底闪过惊恐,“当年你娘…”
话未说完,太岁肉已将他整个吞没。缺耳黄皮子发出凄厉哀鸣,转身扑向沈青梧。林冬至抄起燃烧的青铜灯砸过去,灯油泼在太岁表面,竟烧出张女人哭嚎的脸。
"是生魂火!"沈青梧拽着林冬至往洞口退,"快走!"她甩出最后三枚铜钱钉住太岁,铜钱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成粉。
洞外传来唢呐声,纸扎的送亲队伍正沿着峭壁飘行。领头纸人举着的牌位突然转向,露出背面血写的"沈"字。林冬至的狐瞳刺痛,看见每个纸人后颈都钉着镇魂钉,钉帽上刻着林氏族徽。
"上轿!"沈青梧突然把他推进纸轿,自己却转身迎向追来的太岁肉。林冬至撞进轿中,腥臭味熏得他几欲作呕——轿底堆着七八具婴孩骸骨,天灵盖上都钉着青铜钉。
纸轿突然腾空,林冬至扒着窗框往下看。沈青梧的藏青袍子已被太岁触须撕碎,后背溃烂的镇魂咒里钻出白毛,正与缺耳黄皮子缠斗。周瘸子的半截身子从太岁肉里探出,手里攥着把刻满经文的青铜钥匙。
"开锁…"老头喉咙里挤出最后两个字,钥匙脱手飞向山崖。林冬至的狐瞳突然聚焦,看清钥匙齿痕与铜盒暗纹完全吻合。他纵身跃出纸轿,下坠时扯断轿帘红绳缠住凸起的山石。
太岁肉已膨胀到堵住整个洞口,沈青梧被触须卷到半空。林冬至蹬着岩壁飞扑,青铜钥匙精准插入铜盒锁孔。盒盖弹开的瞬间,半块犀角与沈青梧胸口的残片产生共鸣,青光如利刃劈开太岁。
腐肉雨中,林冬至接住坠落的沈青梧。她的皮肤正在龟裂,镇魂咒的位置生出肉芽:"还剩…两个镇物…"沾血的手指在他掌心画出残缺的萨满符文,“去江桥…找…”
纸轿突然炸裂,婴孩骸骨如雨坠落。缺耳黄皮子叼着青铜铃铛窜上山崖,林冬至的狐瞳看见它消失在刻着"狐仙冢"的石碑后。怀里的沈青梧开始失温,溃烂的伤口里钻出细小白毛。
林冬至背着她摸到山脚时,江面飘来艘破旧的渡船。船头站着个穿军大衣的纸人,手里提的灯笼忽明忽暗。他想起周瘸子说的"戊寅债",咬破舌尖在沈青梧额头画了道锁魂符。
船身突然剧烈摇晃,林冬至的狐瞳透过甲板看见水下沉着具红漆棺材。棺盖缝隙伸出只白骨手,食指套着枚翡翠扳指——正是他在鬼市红轿里见过的那枚。
"林公子,该还债了。"船尾阴影里走出个戴瓜皮帽的老头,长衫下摆滴着黑水。林冬至的狐瞳刺痛,认出这是表舅出殡时摔盆的远房叔公,此刻他的天灵盖却钉着三枚镇魂钉。
沈青梧突然睁眼,竖瞳泛着青光:"跳江!"她甩出铜铃缠住老头脖颈,拉着林冬至翻身入水。刺骨的江水灌入鼻腔时,林冬至看见渡船底舱伸出无数泡胀的手,每只手腕都系着褪色的红绳。
水下传来铁链绞动声,沈青梧的藏青布袍如海藻般散开。林冬至的狐瞳在幽暗中辨出方向,拽着她游向江桥墩下的阴影。桥墩上密密麻麻钉着镇物,有铜镜、八卦盘,还有半截焦黑的犀角。
桥洞深处亮着盏长明灯,灯油泛着诡异的猩红色。林冬至浮出水面换气时,正对上一双泡肿的死人眼——穿伪满军装的浮尸被铁链锁在桥柱上,胸前挂着"林记扎彩铺"的铜牌。
"是生桩。"沈青梧攀着铁链喘息,"造桥时打的活人桩…"她突然剧烈咳嗽,呕出的黑水里混着白毛,“镇物…就在尸身里…”
林冬至摸到浮尸鼓胀的腹部,狐瞳刺痛下竟看见团跳动青光。他拔出沈青梧的铜钱剑剖开腐肉,腥臭的内脏里裹着个青铜匣。匣身缠着浸血红绳,绳结系法竟与林冬至襁褓上的平安结一模一样。
桥面突然传来脚步声,七八个纸人提着白灯笼沿江搜寻。沈青梧的铜铃突然自鸣,青铜匣应声弹开,露出里面半块风干的太岁肉。林冬至的狐瞳突然映出幻象——满月夜的老宅祠堂,祖父将太岁肉塞进哭嚎的婴儿嘴里。
"原来我也是镇物…"他攥紧青铜匣,掌心被棱角割出血。沈青梧突然扑过来抢匣子,獠牙刺穿他手腕:"不能开!"血珠溅在太岁肉上,那团死物突然抽搐着长出血管。
江面升起浓雾,送亲的唢呐声由远及近。林冬至拖着神志不清的沈青梧潜入桥墩,却发现暗处藏着扇铁门。门环上挂着把青铜锁,锁眼形状与他怀里的钥匙完全吻合。
钥匙插入的瞬间,整座江桥剧烈震颤。门内涌出刺骨阴风,林冬至的狐瞳看见延伸向地底的台阶,每级台阶都嵌着枚镇魂钉。沈青梧突然清醒,抓住他手腕摇头:“这是…养尸地…”
话音未落,桥面传来重物坠江声。缺耳黄皮子蹲在铁门顶端,爪子捧着的陶罐正在滴血。林冬至突然闻到熟悉的腥甜味——与表舅棺材里散发的气息一模一样。
"胡三太爷要人牲。"黄皮子突然口吐人言,爪尖指向沈青梧,"献镇物,续香火。"它掀开陶罐封口,里面泡着的正是周瘸子残缺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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