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想离开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想离开
　　第二天早上梁楠起晚了。梁楠大半个晚上都睡不着。梁楠总是想到农科就睡在梁楠对面的房间里。梁楠能想的，也就是这事。
　　梁楠慢悠悠地洗澡和准备，希望佩佩会一分钟到达任何。梁楠装好梁楠的东西，所以梁楠可以拿上就走。
　　最后梁楠打开卧室的门，农科还在沙发上。他还在全神贯注地拼图，大约只完成了三分之一。
　　“早上好。”他说，没有看梁楠这边。“我喜欢这种愚蠢的游戏。你饿了吗？”
　　“我可以自己弄点东西。”梁楠对他说。“你做你的吧。你冰箱里有可以做吃的东西吗？”
　　“有啊，我们不妨只做点鸡蛋粥之类的东西，这样简单些。当然，这得决定于你你喜欢吃不喜欢吃。”
　　“我不会做饭。”梁楠打开橱柜，梁楠寻找梁楠擅长做的早餐材料。
　　农科很平静。出奇的安静。梁楠转向他，发现他脸上带着奇怪的表情看着梁楠。“你不会做饭？”
　　“不会。”
　　“呵呵，想不到。”他转身继续他的拼图。为什么这点小事总是让大多数认识梁楠的人都惊讶不已？不去想它了，梁楠把麦片倒入碗中，浇上牛奶。
　　梁楠坐在沙发扶手上，一边吃，一边看着那些拼板。很多时候，梁楠评论一句，弯腰把某一片放到合适的地方。
　　“你可以坐下来，你知道。”农科鼓励道。
　　“嗯，我认为佩佩很快就要到了。”梁楠说，有点尴尬，走到厨房，洗碗，然后放入消毒柜中去。
　　“不，她不会……”农科反驳说。
　　“你说什么？”
　　”今天她和汤小琳去玩了。”
　　恐慌开始在梁楠的心里升起。这意味着梁楠还要呆在这里，跟农，在一起。
　　“来帮我的忙吧。”他央求道。当他注意到梁楠的震惊得苍白的脸，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她没告诉了你吗？”
　　梁楠摇摇头。
　　“如果你不想出去闲逛，那是很好的。”他匆忙地说，试图把话说得很自然。“我的意思是，我打算稍后就去冲浪了。”
　　“对不起。”梁楠不能隐藏梁楠的反应，梁楠为此感到可怕。“我只是以为她会来的，如此而已。”
　　“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我并没有觉得是受辱了。”他笑着把注意力又转到拼图上了。梁楠做了个深呼吸，尽量放松。走近滑动玻璃门，梁楠双手扼腕，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梁楠望着雾霭沉沉的朦朦天空，梁楠知道现在坐在外边是很冷很不舒服的，除非日开云散才行。
　　梁楠跨过沙发的扶手，叠腿而坐，尽可能远离农科。
　　“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他问道，他手里拿着一块拼板，把边缘贴在下嘴唇下。在那一刻，梁楠无法关注其他的东西了。他转过头来看着梁楠，梁楠把梁楠的视线从他的嘴唇转开，却遇到了他凝视的目光。他睁大眼睛，期望着。
　　“我不……”梁楠犹豫一下，说：“我不知道。你帮我想想，可以吗？”梁楠知道，这一句话不是最好的说法。
　　“你是什么意思？我认为你想好了呢。你知道，就像你的新年计划那样？”
　　“真的没有。”梁楠承认。“那一次，当你问我时，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我从不想做那些事情，直到你让我说出来时我才想到的。然后我就真的想做了。所以我想，你可以选择下一件事。我开始想到那些计划，都是你造成的，而且你似乎总是能见证了那些事。”
　　农科看着梁楠，不知道梁楠是不是认真的。然后他开始大笑。
　　他一直笑着。
　　“别笑了。”梁楠恳求道，推他的肩膀，可梁楠自己也不安起来了。但他越是笑，梁楠就越是生气，梁楠的嘴唇最终噘了起来。“好吧！不要你来决定。我也不再需要给自己定下什么乱七八糟的计划了。”
　　“有什么规格？”他最后问，在他的情绪得到控制了以后。
　　“啊？”
　　“什么样的计划？这需要有什么标准？”他详细在解释。
　　“嗯……”梁楠沉吟片刻。“就是能我的血液沸腾、能让我的肾上腺素激增的那种事情吧。”
　　“这只是一个假定。”他怂恿梁楠说。梁楠转转眼睛。
　　“这应该是很强烈的、让我忘记一切的事。带我的所有思想，让痛苦烟消云散的那种。”
　　“痛苦？”
　　“我的意思是，嗯……”梁楠畏缩了，默默地诅咒自己的诚实。“任何一种烦扰我的事。你知道，假设我过了很糟糕的一天，而我需要忘记那些事情。而这件事能让一切过往都走远了。明白吗？”
　　“我有点眉目了。”农科的眼睛看着梁楠的脸闪烁着，好像他想问梁楠什么，但是他忍住了。“我想我能想出什么东西来。给我时间让我想想好吗？”
　　“好的。”梁楠耸耸肩，心里极是慌乱。
　　梁楠们继续玩拼图大约有一个小时。但是这一次，农科打开了音乐，并从那里开始谈话。梁楠很快就发现梁楠们有更多的共同点，这些共同点起初梁楠就猜测到。
　　“难道你不想去冲浪了吗？”梁楠问，梁楠注意到，屋外已经阳光灿烂，云消雾散。
　　“我明天再去也行的。”他随便地回答。“今天我就跟你在一起玩了。”
　　梁楠盯着那些拼板，一动也不动了。梁楠不想让他今天跟梁楠呆在一起，因为梁楠非常想让他今天和梁楠一起出去。
　　“为什么你看起来又有点像很难受的样子呢？”
　　“我，呃……”梁楠结结巴巴地说。“嗯……”梁楠真想跳下沙发，一走了之。但是梁楠没有车，梁楠没有什么地方可去。“我，呃……”
　　“没事的。”他向梁楠保证，很好笑地摇着头。“如果你愿意一个人呆着的话，就说出来。我觉得让你独自一人呆着不好，因为佩佩不会回来，直到今晚。但可以去跟我的朋友玩。”
　　“对不起。我真笨。我想，我还没有想出，有你在旁边，我该做什么。”
　　“你真心地说了最奇怪的事情。难怪我不理解你的心思。”他说，轻声地笑了一下。“你想怎样就怎样，梁楠。放松。我不会伤害你的。”
　　但是梁楠也许会伤害你。梁楠心里想。
　　佩佩今晚会回来。在这一天里，梁楠能做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来呢？他不喜欢梁楠，所以这一天里，梁楠就忽略了会对他产生感情的可能了。只是一天。
　　“好吧。”梁楠喘着气承认。“你有什么想法？”
　　他跳下沙发。“我们去动物园吧。”
　　“动物园吗？”梁楠问，额头皱在一起。
　　“我不是跳伞，街头飚车的那种男人，梁楠。我告诉过你。我们去动物园，好吗？”
　　几个小时候，梁楠们回到家后，带了一大堆的炸薯条和冰淇淋。
　　“那还不是太糟，对吗？”农科问，把他的钥匙丢在桌子上。
　　“不。”梁楠轻笑一声。“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喂长颈鹿，谢谢你。”停顿了一下，农科看着梁楠，撇嘴一笑。那一对嘴唇，让梁楠想…
　　“我想，我要去跑步。”梁楠需要想办法出去消磨时间，不能整天呆在农科身边。刚才在走路的时候，他的手臂不经意地几次擦过梁楠的皮肤，现在，那里还有点酥麻的感觉。当然，这是有史以来最漂亮的动物园，这让梁楠有好几次，有一种想握住他的手强烈冲动。梁楠身上一直带着一个道德罗盘，但这让梁楠晕头转向。梁楠需要远离他。
　　“我要把一些东西放到烤架上。”他宣布：“你回来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吃了。”
　　梁楠消失在海滩上，他在阳台上，加热烤架。
　　梁楠搬到加利福尼亚以来，梁楠从不让任何人接近梁楠。即使梁楠的室友，也不是真正了解梁楠。
　　梁楠大学的第一年里，梁楠基本上是一个隐士——拒人于千里之外，断开一切情思。今年，梁楠会努力保持控制，但梁楠还是有几次失控了。这一切都开始于农科进入梁楠的生活的那一个晚上。现在……梁楠再次感受到了。太过份了。梁楠很害怕。如果梁楠不能把一切都埋到心底里，可能就要发生什么事情，而梁楠对这种事情，是多么地害怕。
　　“我们就像他们一样坏，因为我们的谎言和欺骗。我们摧毁了人们的生活。”
　　梁楠挖更深的砂，强迫自己向前，需要让这个声音沉寂下来。它让梁楠想起了梁楠不值得让任何人靠近梁楠的理由。梁楠自己的声音夹杂在这些声音之中。梁楠努力控制自己，继续用尽每一口气来逃避自己，但即使梁楠跌跌撞撞地停下来，梁楠知道梁楠逃不过一个真正的梁楠。
　　“你真的很励志。”当梁楠喘着粗气站在阳台下，农科说。梁楠惊讶地抬头看。“我在煮鸡肉。我想我们可以做三明治。这样好吗？”
　　“当然。”梁楠说道，试图恢复常态。梁楠踩上台阶，把梁楠的运动鞋放在阳台上。针后走客房卧室淋浴，梁楠希望能够冲洗掉让梁楠内心纠结的情绪。
　　梁楠们坐在甲板上，梁楠们专注地看着海洋。不说话。它让梁楠想起，梁楠们到底这样在一起有多少时间了。农科没有问梁楠关于梁楠自己的事情。他只是让梁楠告诉他，梁楠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他在这寂静里感到舒适。梁楠不是。
　　坐在他旁边，没有对话的分心，让梁楠也能觉察到他的一切。当他凝望着大海，他眼睛里折射出一种沉思的光芒。他靠在椅子上，把脚搁在阳台的栏杆上，姿势无比放松。但他身上自然地流露出一种力量。梁楠们之间有一种能量，沉默中弥漫在空气中，这是一种梁楠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传达方式。
　　梁楠们吃完饭回到沙发上，耗在那个拼图上，这开始出现了像盒盖上那个山景的雏形了，还有一缕云彩挂在蓝天上。
　　“有点上瘾了。”梁楠把另一组拼在一起。“我不明白，但我不能放弃。也许它是个挑战。要完成它，无论多么乏味。”
　　“也许是因为你一旦把所有的拼在一起了，你就完成了一件漂亮的东西。”当梁楠发现他用温柔的蓝眼睛注视着梁楠时，一阵鸡皮疙瘩不禁悄然爬上梁楠的脊梁。
　　“我想已经找到了你的下一件事应该是什么了。”他温和地说，凝望着梁楠。
　　“是吗？”梁楠低声说。
　　“这件事会使你的心跳加速。”他喃喃地说。“这件事会使你忘记你周围的一切。我可能是错的，但我想我知道那是什么。”
　　“是吗？”梁楠温柔地说，梁楠的脉搏飘忽不定了。我们之间的空气已经凝固，而只有咫尺之遥。他眼睛里热烈的目光像一注，让梁楠无法动弹，直到他的气息呵到了梁楠脸上，让梁楠觉得痒痒的。梁楠闭上眼睛，他的嘴唇轻柔地贴过来，那么温和，对着梁楠的嘴。
　　一切都不复存在，除了他温柔的吻，除了他丰满的下唇缓缓的蠕动。梁楠不能呼吸。梁楠不能思考。梁楠充满了一种刺痛的电流流过梁楠的身体。当他抽离时，梁楠的眼睛一直闭着，心中狂喜。梁楠的眼皮慢慢睁开，他在等待着梁楠，嘴角揶揄地翘起来。梁楠呼出一口气，融化在沙发上。
　　“这可以列入我的计划中了。”梁楠的声音听起来很脆弱。刺痛的嗡嗡声渐渐消散。“这以后，我要有一段艰难岁月来想到什么东西了。”
　　农科大笑。
　　那天晚上，当梁楠上床睡觉，梁楠醒着躺了很长一段时间。梁楠不能这样做——这一句话反复回响在梁楠的脑海里，而恐慌则与时俱增。梁楠坐了起来，怔怔地盯着门。
　　梁楠的一只手插在头发里，咬着唇沉思。梁楠需要离开。离开这里。离开他……和那个吻。那个吻，燃起了梁楠已无力抑制的渴望。一种情感的渴望。一种强烈的渴望。要填充梁楠离开滨海后就破裂洞开的虚空。梁楠渴望感受某种东西……任何东西。即使它是错的。
　　梁楠爬下床，决定梁楠要让农科开车送梁楠到佩佩的住处去。她和汤小琳晚上从外边玩回来，但他们现在一定到家了。梁楠不在乎它是半夜了。它只有十五分钟的车程。
　　梁楠穿好衣服，把梁楠的包放在客厅前的门边，盯着它看一分钟之久，梁楠的胸部起伏着，当梁楠鼓起勇气敲门的时候。梁楠举起梁楠的手，轻轻地敲。
　　“农科？”梁楠叫他。如果他没有回答，那么梁楠就转身走回梁楠的房间。梁楠紧张得要崩溃了，在他的门前等着。梁楠到底是怎么想的？
　　“来了。”他回答说，“你可以进来。”
　　梁楠强打精神，打开门。“你醒了吗？”这是梁楠所说过的最蠢的话了，因为他刚才已经回答了梁楠的叫唤。
　　“怎么了？”他问。梁楠几乎认不出他的身影，双肘支撑在床上半坐起来。梁楠只走进他的房间进两步，就不再进一步接近他了。
　　“我睡不着。”梁楠勉强地解释道，拉在梁楠的T恤下摆。“还有，呃……”一句话，梁楠反复在梁楠的头练好的话——“我需要离开这里”，这半句话就是无法说出口来。
　　他默默地看着梁楠一会儿。“过来躺下吧，梁楠。”
　　梁楠的眼睛睁大了。
　　“你可以不不跟我同盖一条毯子。”他建议。“我们说话，也许你就能睡着了。”
　　“好吧。”梁楠嘟哝着说，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的床。梁楠闻到了他清新的气味。农科挪过去，给梁楠让出充足的空间。梁楠不顾良心的抗议，梁楠把毯子滑过来坐在上面。
　　床单披在他腰间，可以充分看到他宽广的胸部轮廓，当他翻身面对着梁楠。梁楠仰面躺着，看着开花板，这样梁楠们说话时，梁楠不致于语无伦次。梁楠就怕，看着他，梁楠会神志不清。
　　过了一会儿，他还没有说什么，然后低声说：“我们不一定要说话。”
　　梁楠知道，他是在等梁楠来起个头。毕竟，是梁楠来敲他的门。
　　“对不起。”梁楠喃喃地说。“我的心很乱。”
　　“心很乱？”
　　“农科，我不想你让你喜欢上我。”梁楠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
　　他没有回应。梁楠突然觉得很脆弱。转向他，梁楠发现他正在等梁楠来解释。在他眼里闪烁的热烈逼着梁楠转过头去。
　　“我……害怕。”梁楠说，已气若游丝。
　　“怕我会伤害你吗？”他问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暖。
　　“是怕我会伤害你。”梁楠回答。“我很糟。我这人真的很糟。我不能，我不能和你相爱。我不能让你爱上我。我不能——”
　　“梁楠。”他打断了梁楠的话。“没事的。”
　　梁楠的身体颤抖着，梁楠转身侧卧，觉得需要看到他的脸。
　　“你不明白，”梁楠继续拼命地双手抱在梁楠胸前。“我不应该呆在这里。自从我们认识后，就是这样想，我不能来招惹你。因为这是……是我应该做的。”梁楠心中的疼痛让梁楠极度紧张。“我是个可怕的人。”
　　“我怀疑这一点。”他低声的回答。“但如果你需要走开，那么就走吧。梁楠，我没有任何要求。现在这样，我就很喜欢了。没有期望。所以，如果你能……就在这周，我想如果你不走，那更好。”
　　梁楠想触摸他。想抚措他结实、方正的下巴。想让梁楠的脸蹭着他的脖子，想陶醉在他的气味之中。想让他用胳膊搂住梁楠，让梁楠那片早已经让他激活过来的麻酥酥的皮肤平静下来。但梁楠没有。梁楠仍然保持着克制，僵硬地侧卧着，呆呆地凝望着他。
　　“你觉得怎么样？你会留下来，梁楠？”他低声说道，伸手用手背轻轻地沿着梁楠的脸颊抚下。梁楠闭上梁楠的眼睛，梁楠整个身体在颤抖。
　　“我会留下来。”梁楠回答，声音低几乎听不见的。梁楠躺在他身边，感受着梁楠们之间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