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一朝皇妃道凄凉

第一百三十七章、一朝皇妃道凄凉
　　如长龙般的队伍从皇宫侧门直入金銮殿后面的德合殿，当李齐成宣读圣旨请临真长公主先入皇陵时，凰弈天大手一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挡下了。
　　“临真长公主择吉日进皇陵守陵，封妃大典提前举行，李齐成，宣旨！”
　　李齐成先是一怔，后按照之前的旨意宣读完毕，底下众大臣都是满堂震惊，看着凰弈天缓缓走下台阶，托着一身红装的女子的手，牵着回到大殿高处俯视下面的朝臣，缓缓宣布：“即日起，你就是洛妃，宫廷礼仪好好学习，何时去皇陵朕会下旨！现在，就君臣同乐，不想高兴的都给朕笑出来！”
　　凰弈天最后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看着底下人的苦瓜脸，不就是为了自己的一意孤行吗？可凰弈天很清楚，自己每做一件事情都是计划好的，不会因别人的阻挠而放弃，谁也不行！
　　一个本该上下欢庆的时刻成了假意逢迎的流光，尽管如此，凰弈天还是不觉得失落，毕竟人还是送来了，而凰弈觉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而已，徒劳而已。
　　偌大的皇宫被红白相间的光彩点亮夜幕，未化的白雪，红火的宫灯，明净的夜空，仿佛纯美的梦境。凰弈觉看了眼这时的夜空，的确很美，但愿自己目前的一切不会影响着完美的夜空，但愿自己看见的是素素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了。
　　妃洛苑。
　　“皇上驾到！”
　　宫人都规矩的后在门口，而这次封妃大典虽隆重，但宫人都看得出来，参拜礼节大大缩减，一切都是皇上意中时开金口。
　　凰弈天大步踏进妃洛苑，万年不变的院子，从前的承曦宫，如今的妃洛苑，住进来的人都是自己亲自同意的，每个人的分量不一样，但都是有分量的。
　　“素素——”凰弈天看见独自坐在雕花金丝红床畔的女子，柔声喊着，却未听见那近在咫尺的人半句回应，只见她略微瑟瑟发抖的身子。
　　“你冷吗？还是怕朕？还是不甘心？”
　　许久，凰弈天也未得到回应，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穿透脑海，大手捏住她的下颚，不耐烦的扯掉玉珠红盖头，看见的还是叶素素那张容颜，可为何她不像叶素素呢？
　　凰弈天盯着那张脸看着许久，从未像以前一样立马肯定眼前的就是叶素素，除了容貌一样，眼神却不一样，她的眼睛在闪烁抖动，含着畏惧也含着期待，太多的感情参杂在一起往往很复杂。
　　凰弈天心头的疑惑渐渐扩大，始终一句话不说，凝视着这个费尽心思娶进宫的女子，看来又如了凰弈觉的意。凰弈天的手开始摩挲着她的脸，光滑却不细腻，就像被什么给挡住了。
　　突然，凰弈天从下颚摸到缺口，一把撕掉藏在容貌外的假脸皮，怒愠浓烈的双眸攫住念春整个身子，双手紧握成拳，嘴角微翘，喊着声音问道：“你是谁？”
　　念春自从人皮面具被撕下来后就目光闪烁，几度挣出凰弈天的牵制，抢回自己的下巴，却被凰弈天捏得更紧，痛得双眸含泪。
　　“给朕抬起头！说，你是谁？”
　　冷酷无情的话冲击着念春的心房，自己鼓出勇气跨出那么大一步，却还是很艰难的努力着，念春给自己一个安定的暗示，接着略显慌张的回着：“皇上，奴婢叫念春，叶素素是我的干姐姐！”
　　“干姐姐？”凰弈天嗤笑他们愚蠢的把戏，不就是弄个假的来充数吗！？上次的玩儿的已经够嚣张，这次还故技重施，看着自己不给他们点颜色，还以为自己是病猫！“不会是老四在大街上捡的吧？还是他随随便便送来的府里的姬妾？”
　　“奴婢真的不是，姐姐和王爷还不容易和好，念春只是想帮他们，才会顶替姐姐的。”念春解释着，忽略了凰弈觉早就安排妥当的事情，却不知会因为自己而陷宫外所有人于死地，因为凰弈觉命自己的人假扮的叶素素会叫凰弈天短时间内难以分辨，心机城府比得上念春好几倍。
　　“和好？好！好！一开始就喜欢违背朕的旨意，要是老四安分点，真也不会折腾他们，只可惜都错的太早了！朕会把他们拆散的！”凰弈天气急败坏的说道，把一直处于恐惧中的念春吓坏，一直以为皇上是个温柔干练的男子，怎知也会狠心的做坏事。
　　“皇上，姐姐他们什么错也没有，请你不要去伤害他们，念春求您！”念春忍住眼眶的泪水，没曾想一见到皇上就看见他对别人的伤害，一走近就发现他的丑陋，念春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伤害？这个世界不存在什么伤害！喜欢说伤害的都是懦弱的人，那注定被别人踩在脚下，而你也没有资格求朕！”凰弈天毫不留情的甩掉念春的下巴，猛力的扔向床上。
　　“皇上伤害姐姐就是不对，姐姐一直都是个好人，好人为什么还要被别人伤害，皇上就不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吗？”念春失去理智的替素素争辩，很早以前，她就已经把素素当成生命里最重要的人，要不是素素对她的真心相待，她也不会觉得自己没有白活，都说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素素成了念春心里的亲人，谁也磨灭不掉对她的记忆和关心。
　　“感受？你说的可真好笑！谁来替朕感受感受？朕想治理好这个天下，就这么简单而已，朕的感受可谓五味陈杂，他们在朕眼里什么都算不上！”凰弈天停住的脚步往回走，看着念春充满正义的小脸，心头没来由的冒火，果真都是一群头脑简单的女人，鄙俗的妇人之见。
　　“看来奴婢很早就会错意了！”念春看着凰弈天愤恨的脸庞，小声的告诉自己，自己不该见过一面那个忧郁公子，就贪恋如今的皇上的垂怜，因为一切都是云泥之别。
　　“你在说什么？”凰弈天很好的捕捉到了念春的小声嘀咕，以为她说了什么有弦外之音的话，赶紧的逼问着。
　　“奴婢什么也没说，奴婢只是对着自己说的。”念春不打算说出来，却不知激怒了凰弈天，在他眼中，任何人都不得藏话，更不能故意掩藏，绝对不能假意造作获取宠爱。
　　凰弈天一把握紧念春的臂膀，抬高了放在眼跟前，等不到念春的回答，轻蔑的笑着。“会错意？明明只是为了荣华富贵，还说的冠冕堂皇！你的心思别以为真猜不到！”
　　“奴婢没有——”
　　“进宫目的是何？”
　　“奴婢——”念春欲言又止，明明知道自己不该说出来，否则连最后那么一丁点尊严也没有了，却忍不住倾泻心头的苦水，只是单纯的追寻自己的一缕幽梦罢了。
　　“都是虚伪的女人，而叶素素竟不虚伪的过分了！”凰弈天再次甩开念春的身子，对那张灵秀可人的面容没有丝毫反应。
　　“奴婢真的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已经是三年前的开始了，奴婢在明湖畔见看了和现在的皇上一模一样的脸的男子，奴婢私心的把他记在了心上，除了报答姐姐的善良好心，奴婢如今又因为这个进宫来——”
　　念春说道最后一句时眼眶里含着的泪花终于滴下第一颗，看着凰弈天缓缓转过来的身子，心里莫名的烦乱，即使说出来了又怎么样，自取其辱吗？
　　“我是该说你真情实意呢？还是虚情假意？想方设法踏进宫门的女人没有一个心思简单，你不可能是个例外！既然你想见识宫里的生活，朕也助你一把，叫老四他们看看他们的胜利是如何成为我的战利品的，到时候素素坐不住自然会跳出来，看来你进宫也不算是件糟透的事！”
　　凰弈天几步返回床畔，扣住念春的手紧紧压着她的身子抵在床上，看着那张时而灵秀时而虚伪的脸孔，心里不断搅动，心绪难安。
　　“皇上，你做什么——放——”
　　“朕做什么你会看不出来，该说的朕都说了！你的事先放一马，敢走出妃洛苑别怪朕多给你几条罪状！”
　　“皇上，不要——”
　　凰弈天冷哼，大手愤怒的扯开绣了祥云图案的宫装，随意一抛落在了地上，肆意蹂躏着念春颤抖的身子，仿佛要把他们给的敌意和怒气通通发泄出去，而所有人似乎都很喜欢串通起来违逆自己的意思了。
　　两个时辰后，凰弈天拉扯了下自己穿戴整齐的衣服，看着眼被子里面颤抖的人，抛开那些抽噎声，在宫门口下了旨意。
　　“洛妃即日起不得踏出妃洛苑半步，违旨死罪，谁人意欲帮忙，同罪当杀！”
　　“奴才遵旨！恭送皇上！”
　　念春终于看不见那抹身影，早就料到自己不会有好下场，这样算不算是轻的了呢？而姐姐他们会不会躲过一劫？念春双手揪紧锦被，感受着全身的疼痛，原来姐姐说的追求过程是如此艰难，多么希望自己还能坚持站到最后。想起凰弈觉问自己后不后悔时，坚定地说了不后悔的，发现觉王肯定不会让素素姐进宫，又要顺从皇上的旨意，只有偷梁换柱，而自己早就准备好了作为那个替换的人，不该打退堂鼓了！
　　可是，皇上已经讨厌自己了！因为他的误会，念春很心痛，自己真的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人，他难道就不给自己一点解释的空间吗？
　　第二日一清早，李齐成便奉了凰弈天的旨意去觉王府兴师问罪，一干人跪听圣训多时，却叫素素愈发的担心进宫的那姑娘的安危，否则凰弈天不会有这么大反应，那姑娘肯定被凰弈天怪罪了。
　　素素担忧的站起身问了句：“李公公，那姑娘怎么样了？皇上有没有杀她？我知道你人好，你快告诉我！”素素早顾不得什么规矩，被失控的情绪控制的满心迷乱。
　　“洛妃娘娘有王妃这个干姐姐真是福气，也还算好，只是被皇上冷落，不得踏出妃洛苑，皇上虽很生气，已经没有太为难洛妃娘娘了。”李齐成全部道来。
　　“干姐姐？”素素被这个词刺激到，和自己有这关系的只有念春，但是怎么会是念春呢？素素坚决不相信。“李公公，洛妃娘娘叫什么？我想看看是不是我的干妹妹？”
　　“这怎会有假？洛妃娘娘的名讳做奴才的怎敢叫出来！”李齐成懂的分寸。
　　“那我说出来，你点头或摇头！”素素见李齐成也同意的微微点头，便急切的说出来。“念春？”看见的的确是李齐成想告诉的人。“怎么会是春儿呢？”
　　素素不明白，转身看着正欲转身的凰弈觉，突然间都明白李齐成说的是真的，真的念春入宫了。“我要去看她！”素素像上次那样转身就走，却被凰弈觉一把拉住，扯会自己身边。
　　“叶儿，不要去，我去！”
　　然而凰弈觉困不住素素，素素真的较真起来便挣脱凰弈觉的怀抱，可人还未走到门口便一瞬倒下，倒在了匆匆接住他的凰弈觉的怀抱。凰弈觉脸色铁青，看着不知所措的李齐成，气愤的大吼一通。
　　“回去告诉凰弈天，素素被霓华那个蛇蝎女人下毒，害得就要不久于人世，他还有脸在这里唱戏！要死素素真的因为你们而死，我定叫你们鸡犬不宁，东水难安！滚！”
　　李齐成着实不知道凰弈觉在说什么，但清楚皇上知道，看着觉王抱着王妃急冲冲离开的身影，开始替皇上担心起来，李齐成想，或许皇上一开始走错了一步路，以致今后会步步难行！
　　御书房。
　　“事情就是这样。”李齐成讲完，看着凰弈天眉头深锁，悄声退出御书房。
　　凰弈天揉着眉心，心里已经翻江倒海，老四说素素中了毒，还即将毒发而亡，自己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是霓华故意隐瞒还是老四的陷阱？凰弈天的心里完全乱了，丝乱如麻，现在他只想看见素素，确认他真的有没有事情，前不久还是活蹦乱跳的人，怎么一下子就要消失在自己身边。
　　素素，朕这一路走来似乎欠你太多，可朕只能这样做，有来生的话，朕一一还你们的情，但这世朕还有许多宏图大业，朕只能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