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原来会被他的情绪影响

第五十三章  原来会被他的情绪影响
　　聚餐是去吃韩式烤肉，所以说，这些人吃饭也是不大讲格调的。周雅雯提前在网上下载了优惠券，总算下来倒便宜。
　　说到底，大家都是穷人，经济实惠最重要。
　　九九对烤肉毫无兴趣。大晚上的，又怕消化不良，便烤了一些豆芽土豆之类的来吃。
　　倒不是九九秀气，实在是消化功能不太好。任是谁，清粥咸菜的吃了二十年，消化功能也只能是这个水平。
　　犹记得前段时间九九在早饭后吃21金维他，吞下去后喝两口速溶咖啡。蓝域看见了，皱眉。九九冲着他笑：“哈，都说不能用茶送药，没说不能用咖啡送维他命。”他说：“不要吃维他命，用进废退。”
　　九九一听，深觉蓝域说得有理。你得叫身体从食物中摄取养分，而不是直接吃提取好的养分。否则，身体就会忘了去自觉提取养分。
　　九九觉得她的消化器官就是这样，从一开始就没有培养出消化肉类的能力。
　　很多吃货不理解，其实九九一直有个梦想，要是人活着不用吃饭，而是能像植物那样，吸收天地日月之精华，单靠光合作用就能活下来，那该多好。
　　九九相信，照着科学发展的速度，只要地球不毁灭，终有一天人会发明出类似于光合作用的机能的。那将是类光合人类。
　　某天九九说出这个梦想。顾子楠说：“不能享受美食，人活着岂不少了一大乐趣？”
　　九九说：“人不需要靠吃东西生存，不代表你就不可以享受美食，比如你的工作，以生存为目的的工作和不以生存为目的的工作，哪个更可能关乎兴趣？”
　　“所以，不以生存为目的的进食也许会更享受。”
　　蓝域又用“用进废退”的道理反驳了九九，蓝域说：“等你依赖类光合作用生存时，你多半也就会逐渐丧失了消化美食的能力。”
　　九九又觉得有理。可九九说：“那也没什么不好。这一具俗骨凡胎，正可少了一项负累。”
　　蓝域就笑。每次九九发表一些奇怪的言论时，他就只是那样地笑。明明是不认同的，却又笑得宽容。
　　不像桓恕，总是很烦躁地说：“荀九九，你能不能给我正常点儿？”
　　九九乱七八糟地想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挑着豆芽吃，恍然觉得蓝域在看她。抬眸看过去，果然正对上蓝域瞄过来的目光。
　　她和蓝域坐斜对角。一桌子热热闹闹地聊着公司里的八卦，隔开了相对沉默的两人。
　　九九怔了一瞬，以为他又会说什么九九是属兔子的之类。然而，他终究也没说什么。
　　很显然的，他自己胃口也不怎么样。
　　蓝域郁郁寡欢，九九就更觉得食之无味。她想起几年前，热闹的餐桌，金煌的沉默，她也会这样食不知味。
　　两个时空，物非人非，感觉竟是如此相似。
　　九九突然意识到，不知从几时开始，蓝域的情绪，其实多多少少是会影响到她的。
　　因为大家都惦记着去唱歌，晚餐并没有吃太长时间。七点多从餐馆离开，就近去了麦乐迪，订的是八点到十二点的场，因为是周中，这个时段有个优惠套餐，周雅雯她们都觉得这套餐的价位还算合适。
　　饮料茶水是随套餐赠送的，方驰义又点了几瓶啤酒和几样小食。
　　这些人里，周雅雯唱歌算好听的；顾子楠、汪若萍也还可以；方驰义属于发泄型，情绪上来了各种癫狂，根本不好好唱；涂磊倒是一本正经，可总是走调；朱静压根儿不会唱歌，低音出不来高音上不去，十句倒有八句不在调儿上。
　　不过，重要的是大家高兴。
　　蓝域却是从一进来就坐在一边看手机喝茶水，颇有些与整个氛围格格不入的样子。
　　周雅雯招呼：“老大，快来点歌。”
　　顾子楠坐在点歌屏幕后问：“老大，上次你唱那首歌叫什么来着？我来给你点。”
　　方驰义说：“老大，你的歌到了，我给你点的，《红豆》。”
　　方驰义又说：“不行了，唱不上去了，老大，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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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无论怎么请，蓝域的回复都差不多：“你们唱吧。我不唱。”“都说了我不唱。嗓子疼。”“唱不上去就切了。”……
　　别扭得什么似的。
　　九九不说话，却也觉得心绪莫名烦乱。她知道，所有人里，其实蓝域唱歌最好，因为他的声音干净。虽然以前他也唱得少，但每次都是会唱几首的。有时候别人点了调子高的歌，唱到一半唱不上去，把麦克风交给他，他也会接着唱下去。
　　九九这么想着，就觉得蓝域其实还是心情不好。她自己唱了两首，也没了兴致，索性也坐在一边，从帆布包里掏出手机，给洛洛发短信：“还在医院呢？”
　　过了几分钟洛洛回：“是啊。陪他看美剧，再过一会儿我就回去了。”
　　九九心说，明明是孔柏麒陪你看美剧。手机屏幕上却敲出一行字：“在跟同事K歌，我觉得没劲，正好顺路，我去医院看看你吧。”
　　与其呆在这里心里不是滋味，不如离开算了。反正，九九也不大会唱歌。
　　九九会吹长笛，那是小时候父亲教的。九九的父亲是个木匠，没什么学历，九九从小到大，他就教了九九两样技能，一是写毛笔字，二是吹长笛。所以大学时候，九九能在简乐队里做长笛手。
　　但唱歌和吹笛是两回事。唱歌是要开口发声的，九九从来不跟着随身、MP3、CD机之类的咿咿呀呀练歌，所以她一向不怎么会唱歌。
　　蓝域出去了一趟，大概是去洗手间。
　　九九看着桌子上一字排开的六个啤酒瓶，突然想喝一点。于是拿了一个干净的玻璃杯，倒了小半杯，才喝了一小口，洛洛的短信来了，说：“好啊。你来了我们打牌。”
　　九九回复说：“打你个头，我去把你领回来。好叫病人休息。”
　　就这么回着短信，九九禁不住唇角弯起，眉梢眼角浮出一抹笑意，单纯为着洛洛此刻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