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家宴

第4章：家宴
　　情丝缕此时对着的是一个脸上很不协调地带着一大块红色胎记的男人，相貌奇丑，鸠形鹄面，很难看出这个刚刚30岁的男人老得像六七十岁的老爷爷。
　　屈膝致敬的丑怪礼貌对待的是给他一个天的女主人。阿鬼的出现无疑给神秘莫测的情丝缕更加套上一个真人不显山不显水的光环。他算是做得出色的，任何差遣办得滴水不漏。
　　“阿鬼，雷震天真的悄悄去医院检查身体了么？”面具下的怫然不悦简单交代了她的脾气。
　　“是的，小姐，我查得很清楚，确实去过了。”低沉的声音好像瓷变。
　　“哼！”小情摆摆手让他下去了。
　　这个老精怪果然自我定性很有主见，不过，是人总会怀疑虚幻的法术真的可以带来出彩的变革吗？她太像一个神话，医者扶伤，推究而言只不过是自身修炼的精华萃取罢了。只要听她的话，办她吩咐的事，任何登天难的梦想统统成就于心术的小菜一碟。
　　放缓一点脚步，知道雷震天多疑的行为之后，小情首先挥发了怒气，将她整个人抬举起来，立体感适中，纤纤碎步，一蹴而就的仙家气派。
　　稍事休息堵住雷震天的路线，这个之前一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老骨头在无人的环境下卑躬屈膝地迎合情丝缕的试问。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该报恩的、该结草衔环的，一桩桩一件件不可马虎。情丝缕倒不是盛气凌人，只不过身份一抬起来气焰自然嚣张了一些。
　　“难道小情为你做的与良心背道而驰，叫你轻而易举地怀疑我的好心吗？老爷子，我几斤几两你倒是没看全，担心拂了我的意你没便宜可占。
　　这身子是你的，命却是我的。还好我有心包容，你做的还算是皮毛，伤筋动骨最后没有好下场。尽我的意，该知足了吧！嗯？”她边说着边拨弄头发的美态如果不是追究她说的话兴许会让人意犹未尽。
　　勿需指正清楚，雷震天点头哈腰连连赔不是，我是人，你是神，之前一直是无神论者，炮制的仙术再娴熟也会叫无明之人起疑心。算了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雷老爷子知道有本事的人抬上天，没火候的低能生物只有马首是瞻的份。
　　周围无人，升起的大人与小人的戏，情丝缕想演齐全，于是驾轻就熟地高居在雷老爷子的头顶上，领着他来到暗处。
　　一步一步莲花盛景门面的好气质发光发热，雷震天只是警觉。
　　到了停步之处，小情轻咳一声，转身道：“和狮骨的腐肉你吃了一段时日了，虽然凡是吃过的人便成为阴间的神明，年寿自是增长，但吃久了凡人必定是招架不住的，鬼使们也许会真的会‘请’你去阴曹地府当鬼仙。所以说，听我的意思最佳方法便是取了你的心脏三天，这样半人半鬼，阴神请不去，残缺躲过一劫，我这样说你应当明白。”
　　“取我的心？！”雷老爷子大惊失色，但还没有反应过来，情丝缕便伸出右手很有写实风格地挖出了他的心脏。
　　无心之人不安于世，失去心脏的雷震天面色惨白，魂掉了一半。怨恨丛生一半折磨一半萧条，敢怒不敢言，最后后怕于她的雷厉风行，勉强支起身子用求实的目光印证这么做的必要性。
　　情丝缕只是像变魔术一样存放好了心脏，对着雷老爷子这副恐惧慑服的模样大感人的命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王道。
　　她骄傲了，难得深层次地自诩实至名归的核心地位。大致安慰了一下老精怪，不会错过人性臣服的戏码。
　　老爷子抚着胸口，极不自然地忧虑。
　　“三天之后，你会还给我吧？”他还是迂腐地求证一下。
　　“我有说过不负责的话么？”小情拍拍他的肩膀好似前辈安抚晚辈，给他定心丸吃下去，放心地活着吧！
　　吃晚饭的时间到了，雷震天佯装着驱使情管家，仿佛刚才的辈分颠倒没有发生过。在别人面前自然严正地表明自己才是一家之主，既是小情的吩咐又是不让人怀疑的方式。只不过私底下众人都传开了，老的听小的的话，即成公开的秘密。
　　各人落座，雷习斌自从上次调戏不成反梗塞的经历，异模异样的眼神盯紧情管家。根据这几天的观察以及下人们窃窃私语的论证，外公似乎过于屈从小情的约束，因此吃饭的机会自然阴阳怪气地扯些闲话。
　　雷震天的二女儿，也就是雷习斌的小姨雷蓓，今年也是59岁的人了，至今未婚的她作风恬淡，与世无争，虽然不计较家族的事宜，但父亲的变化也是上心注意的。好脾气的她管不起新得宠的情管家，只是细嚼慢咽，和气生财。
　　雷习斌的父亲，雷云这个不成器的女婿，吃吃哈哈，半点出难题的架势也没有。他算是有脸的，白惦记着有名无实的虚位。若是早年有些心计，此时也断不会当个无实权的软蛋。
　　情丝缕暗暗留白出不寻常的氛围，轻轻露出一张嘴矜持有道地吃菜。
　　雷习斌瞧见她唯一露出的肌肤，一半是冰肌玉骨，另一半好像有什么类似于斑点的脏东西挂在右下巴上。
　　恶心了一下，不怀好意地惹到她道：“吃饭还要看有没有好心情，情管家好像格外喜欢插手别人的性格缺陷，你好不好我不敢说，单叫一个‘缘’字还要看你的脸色。哼，说话就要上台面，也不怕你噎住，我也想端端架子好生待人一番。”
　　他顿了顿，用筷子直指情丝缕的面具，令人厌恶的表情一目了然。将军一下，男人不怕女人的天经地义大幅度地飙升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
　　“你是天还是地，凭什么约法三章：对着外公？一不准私自外出，二不准刻意疏远，三不准恶意欺骗。好像地球天生就是要围着你来转，我外公吞苦水的隐瞒面相，难道我是瞎子看不出来吗？”雷习斌咄咄逼人的语气似乎没有第二人帮衬，瞧他有气无力的爹，已经不问世事的小姨，更奇怪的是话里的主人翁雷老爷子极不自然地僵化了脸部肌肉。
　　他有点失算了，只是正主情管家好像吃不消化，重新戴好小丑面具，碗里的饭菜剩了一大半。
　　她优雅得有些离谱地反观众人，宛如没有众人拾柴火焰高的气氛，于是高雅地笑了笑，指着自己碗里的饭菜笑道：“我像是吃填食了，可惜这碗里还剩这么多，雷习斌，我把我碗里的饭给你吃，你愿意吗？”说罢，阴盛阳衰地笑出添彩。
　　雷习斌一时语塞，这么出招倒是没算到。
　　失算的条件再次渲染，语言乏力怒上心头，看了一眼父亲，老吃货好像没听见，充耳不闻傻气掰咧的。雷习斌气晕了，又看了看小情貌似抚着胸口对着雷震天的威慑。雷老爷子本来就吃不香，看着哑语心想自己的那颗心脏还握在她手里，于是出人意料地拿过那碗饭，竟然自己吃上嘴了。
　　什么话也没有说，雷习斌惊愕地看着外公的反应。我不吃你居然吃了，难道她的碗金贵得胜似仙丹么？
　　看着外公吃完最后一粒米的时候，雷习斌瞠目结舌地终止了企图发难的本意。
　　情丝缕只是笑，这只是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