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一直好奇为什么苏日安对周强的情况如此了如指掌，原来是依靠了监听系统。
我没再搭理他，控制蚂蚁往周强家爬过去。
有些事情“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看到的。
他家在整个小区里特别有名，和热心大妈打听过后，绝对不会弄错。
我让蚂蚁透过窗往里面看，房间里还算整齐，广播里放着京剧《清风亭》，却看不到周强和老爷子。
又仔细听了听，里头好像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便控制蚂蚁往里面走。
他父亲虽然是我做的傀儡，但在他眼里却是一个真正的人，此时爷儿俩在卧室里相对而坐，周强似乎正在给老父亲擦脸。
我让蚂蚁凑近了些，以便能够看得更清楚。
“爸，您最近觉得我怎样？”
周强拿出一块擦擦克林，边问边给老父亲擦拭身体。
之前我曾经叮嘱过他，不要让傀儡父亲接触太多水，他做得很好，擦得也很仔细。
“我已经改过自新了，街坊邻居对我的评价您也都看见了，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他父亲背对着窗，看不到表情，只是一声不吭坐在那。
我记得周老爷子的灵魂来到我这里，让我帮忙的时候，曾经对我说过，他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的儿子。
周强现在有了这么大变化，想来他该觉得欣慰才是。
他自顾自地开口，从小时候一直说到大，满满的都是和父亲两人的回忆。
“爸，都这么多天了，您的身体也渐渐好起来，您能不能和我说句话？”
他语气十分急切，只是我从他眼底看到一丝隐忍。
老爷子依旧不说话，他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最后还是松下来。
“您先歇着，我去把水倒了。”他重重叹了口气，拖着略带疲惫的身子出了房间。
身子一热，看来是他摩擦了我给他的那张黑色卡片。
我和小萝莉对视了一眼，看来他有需求了。
“尊敬的客人，罗生傀儡屋随时为您服务。”
任凭他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我云淡风轻地来到他面前。
“你……”他不知道该对我说什么，只结结巴巴愣在那里。
“亲爱的客人，你的房间已经被警察监听了，如果我是你，就会特别注意自己的言行。”
小萝莉坐在我肩膀上，假装是个娃娃，而我则一改往日的屌丝气质，端了起来。
“什么，难道说……”周强赶紧捂上嘴，显得有些紧张。
我打了个响指：“不过，既然您召唤我，我一定会竭尽所能为您提供最好的服务。现在他已经听不到我们的谈话了，你大可放心。”
“他、他们真的听不到我们的谈话吗？”周强有些紧张，似乎还存疑。
“是的，我是生意人，绝不会将自己置身危险当中。”
他又小心地透过窗，朝苏日安那个方向看去，见他正低头鼓捣着什么，遂放下心来。
“你之前对我说，可以让我重新拥有健康的父亲。”
“没错，这是我的能力。”我点头，“而且你也见识过了不是吗？他身体上没有任何病灶，已经很健康了。”
“但他不开口和我说话！”周强压低了嗓子，“无论我表现得多么好，他就是不肯讲话。我需要一个能够和我对话的父亲！”
“你确定这就是你的愿望吗？”
我再次重复他的要求：“一个能够和你对话的父亲？”
“对！半个月了，他只会一些肢体动作，根本不开口说话，这不是我要的！”周强说。
“亲爱的客人，您的要求我一定会满足，但是相应的，也会付出更多的代价。”我顿了顿，“一个能够你交流的父亲，需要再耗费你十五年的生命。”
“什么？！”
他冲上来，一把将我怼在墙壁上，两只眼睛赤红如血。
“我并不是强制消费，只是请您选择。”我略用了些力气想推开他的手，“我和您诚信交易，大家都是文明人，咱犯不着动手。”
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他一手拿出弹簧刀威胁我别乱动，一手接听了电话。
那边传来蛮横的声音，大致意思是让他赶快给钱。
周强微微皱眉，只淡淡说了一句他被警察监控着，如果不想惹麻烦，就容他再缓一段时间，然后挂了电话。
“看来，您很忙。如果您没有想好的话，我们可以改天再联系。”
面上露出从心的笑，我打算先逃走。
“谁让你动了！”他的刀离我更近，“今天你要是不把我的要求实现，就甭想离开！”
“我说过了，您的愿望可以办到，只不过需要花费一些代价……”
“你做不做？！”
我感觉到冰凉的刀片已经对我脖颈的肌肤造成了一定的压迫感，而他的手也略微发抖，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抑或是太过激动的原因。
总之，要是他“一不小心”给我抹了脖子，就悲剧了。
“是留你的命还是要我的命，你自己选！”他咬牙切齿地看向我。
这时小萝莉从我怀里慢慢升起来，我登时感觉自信爆棚。
“这……”他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跟着当啷一声，刀子掉落在地。
再下一刻，他整个人慢慢软倒下去，浑身不可控制地发抖。
“我……我……”
用手摸了下刚才被威胁的地方，并没有流血，我算是放下心来。
“周强，你不要忘了，我有能力让警察听不到这里的情况，自然也会有办法让他们很快进来逮捕你。就算不让他们进来，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情势一下反转过来，我一脚踹在他身上，看着他眼中的惊恐勾了下唇角。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十五年的寿命换你一个能说会道的父亲，换还是不换？”
“好，我换……”
他终于在颤抖中点了头，羊皮卷出现在我们中间。
周强按了手印，我朝傀儡父亲的房间走去，看他正坐在那里，目光呆滞地听着广播。
手指朝前一点，傀儡微颤，跟着那双眼睛就变得灵动起来。
“好了，你有什么要和父亲说的，可以尽管开口，他能够做出回应。”
周强从地上爬起来，朝我深深鞠了一躬，突然发力，把我撞飞出去。
2024-11-27 19:59